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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漠中有个奇特的城堡,里面炮台林立,居民的全部生活都围绕着“大炮”:

工人生产炮弹,运输炮弹;士兵装填炮弹,发射炮弹;将军,指挥开炮;

媒体,报道着炮击的“战果”,每日不断;

孩子,则从小就开始学习炮弹的相关知识,人生理想是成为将军;

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在为什么而战斗,也没有人知道敌人是谁、在哪里。

即使如此,人人心中只有“炮击”,只为了它而活。

这样的故事,联系到战乱频频,硝烟四起的当下,会不会让你格外有感触?

01

当全民不吃不喝只想着“炮击”

在完成经典动画巨作《阿基拉》之后,1995年大友克洋找来当时还是漫画家的今 敏,以及年轻动画导演的森本晃司、冈村天斋共同推出了《回忆三部曲》。

一经上映,动画就在日本造成不少轰动及回响,直至今日,仍为许多观众念念不忘,津津乐道。

动画资源见评论区

该作以《她的回忆》《最臭兵器》《大炮之街》三部曲的形式制作,文首的故事,正是出自 由大友克洋亲自全程执导、撰写脚本的短片——《大炮之街》。

一个长达3分多钟流畅的长镜头,开启了一则充满现实讽刺的故事。

画面灰暗而凝重,生动描绘了后工业时代、蒸汽庞克、末日摧毁的文明等特色鲜明的场景细节,让人印象深刻。

《大炮之街》中,并没有当今主流动漫常见的精彩打斗、华丽风格、催泪剧情、搞笑桥段。

取而代之的,是没什么起伏,却充满内涵的剧情。 (《大炮之街》也因此被认为是回忆三部曲中最艰涩难懂的。)

大友克洋直白地描述大炮之街平凡无奇,却令人细思极恐的一日。

虽然并未直接大篇幅着墨战争场面,但通过全民皆兵、满口极权主义口号与标语、新闻每日播报战绩,种种细节都足以想象出战争的庞大背景。

而看着小镇里的普通市民,麻木地执行大炮发射,不禁令人想起宫崎骏的名言:“只要是战争,即使是打着正义的名义出兵,到最后也不会有真正的正义。”

人类是为了战争而存在,人类成为炮弹微不足道的零件,这是大友克洋对“军国主义”的深刻反思,更是对“人类臣服于机械”的绝妙讽刺。

“血肉之躯的人类啊,请小心,别沦为臣服于机械的奴隶。”

02

当人活在回忆不愿走出

《回忆三部曲》之中,最受好评的部分,当属华丽磅礴的《她的回忆》。

这一段,改编自大友克洋早期的漫画短篇作品《磁力玫瑰》,并由其两大徒弟联手打造:森本晃司执导、今 敏编剧。

公元2092年,一艘太空运输船收到神秘的求救讯号,两位宇航员进入了一个神秘的世界。

婉转抒情的普契尼歌剧《蝴蝶夫人》响彻星云,久未散去。

奢华的晚宴上,是美味的佳肴、不败的鲜花、优雅的名流、无尽的赞美。

令人咋舌的这个华丽庄严、美轮美奂的虚幻世界,其实是将近一个世纪之前,当年红极一时的歌剧女演员爱娃的回忆世界。

这座在她死后建立的模拟其回忆的行星坟墓,有曾经的掌声鲜花与辉煌,还有可以永远占为己有的爱情。

然而这个“美丽”世界,最终还是轰然崩塌,也让陷入其中的宇航员葬身于此。

回忆再美好,也会变成支离破碎的玫瑰,变成轻碰瞬逝的残骸,变成空空回响的高音。

永远将自我桎梏于回忆牢笼里的人,即如在黯黑宇宙中高歌的女伶,空洞、虚无,叫人可怜。

《她的回忆》兼具了剧情的完整性、戏剧张力、不过于隐晦的寓意深度、滂薄配乐加上极致细腻的画风,所以是三部曲之中最受好评的一part。

这是今 敏在独当一面担任导演前的编剧之作,更是开启今 敏对“现实与梦境矛盾”偏好的起点,从这点来看,意义非凡。

只要熟悉今 敏《蓝色恐惧》《盗梦侦探》《妄想代理人》等作品,就绝对能从目不暇给的画面中,清楚洞悉《她的回忆》之真意,也就是海因斯吶喊的那句台词:

“回忆,不是用来逃避的场所。”

03

当人成为最臭兵器

在凄美与壮丽无比的《她的回忆》之后 ,氛围突变,观众们看到的是《最臭兵器》这部非常轻松、诙谐且易懂的小品。

名为田中的实验员,因感冒而误吞了正在实验中的不明红色胶囊,一觉醒来竟成为危及整个国家的超强生物武器。

这生物武器的构成不明,但效力却是扑面而来便足以致人于死地的“臭气”。

剧情之戏谑有趣,节奏进展快速分明,搭配三宅纯戏剧性的配乐更是笑果加倍。

田中明明是个运气背到不行、走到哪就把人臭死 (且是物理性臭死) 的无名小卒,但当整个国家的力量联合起来意图阻止他时,却又杀都杀不死......

荒诞不已的剧情走向与黑色幽默氛围,虽然最初被狂热粉丝们批评“一点都没有大友风格”,但即便不够暗黑、凝重,其传递的讯息本质却绝对和大友克洋一致:

自不量力的人类,意图创造足以战胜一切的兵器,最终却被这股力量反制。

而遗留下的,永远是无辜市民数不尽的尸体与消亡破败的城市。

除了影射了日本受到核弹攻击的历史外,《最臭兵器》也嘲讽了日本公务员的死板,职员的愚忠。

田中自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,就只想着将其完成,从未意识到被攻击的原因,也没想过接近他的人死去是因为自己。

其展现的毅力,何尝不是一种奴性。

《回忆三部曲》整部影片,仿若一部别致典雅、又不失内涵隐喻的现代艺术品。

其展现的,既有传统手绘动画的极致艺术性及无限的创造力,也有手绘动画跃出银幕的生命力和温度。

当时最一流的人才和新星,汇聚在一起,发出了日本动画工业在黑暗时期 (因泡沫经济以及宫崎勤事件影响) 最耀眼的光茫。

大友克洋说《回忆三部曲》要让观众不停地在震动与惊奇中度过,很显然,他做到了。

本文编辑:WEIWEI

-THE 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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